靖南侯的折子,也送上来了。 战后封赏,其实也在里面,但具体该如何操作,还需交给李九郎他们再去议一议。 一场意料之外的波澜,终于被平息,燕皇身上的压力,也一下子少了不少。 其实,对于司徒家,他原本只是想着让其归附。 但野人事情的糜烂,加上后来楚人的参与,使得大燕不得不调遣兵马和钱粮,去打了这一场大仗。 这些消耗,本不是燕皇所预想的。 比起残破的三晋之地, 他其实更想做的, 是伐乾! 乾国太富饶了,但他文弱,上次三国大战,虽然取得了割裂三晋之地泰半的成国,但对于乾国,其实并没有真正地打击到,只是让其颜面扫地。 然而, 这么大的一个国家,这么富裕的一个国家,你不能一下子将其打死,让其缓过劲儿来,等其厉兵秣马之下,日后再想收拾,就难了。 对野人的战事,大大阻碍了燕皇原本的计划,攻乾之战,只能暂时搁置下来,也不得不搁置。 且就在昨晚,在乾国的密谍司传来了一个消息,由魏忠河亲自送到御案。 乾国官家准备册封祖家、钟家为国公,同时还连带着为一众将官赐爵。 最重要的是, 要为当年刺面相公的事,进行平反。 这件事,还没公布出来,只是腹案。 但由此可见,自己那位邻居,已经借着上次的大战,清理掉了朝堂上那几位相公的影响力,尤其是那位韩相公刚刚致仕归乡,后脚就要平凡其当年亲自整出来的刺面相公案,当真是一点脸都不给那位韩相公留。 这也意味着,士大夫阶层对乾国的影响力,正在空前地被削弱,武将的地位,正在不断地提升。 这一则消息表明, 那位邻居皇帝, 已经不是在厉兵秣马了, 而是在…………磨刀霍霍了。 借了朕的刀,剔除了他的阻碍。 因为这一则消息,燕皇今日的心情,不是很好,他已经预感到了,几年后等到燕国准备好了,再去伐乾时,其难度,绝对会比前年高出太多太多。 就连三晋之地的大捷消息,也因为这件事,被冲淡了不少。 同时,今日正午七皇子在皇子府邸放风筝时,不慎跌入了池塘之中,受了惊。 本就心思有些烦闷的燕皇干脆摆驾皇子府邸,来看看自己的幼子。 燕皇是皇帝,但他也是一位父亲。 只不过,和世间其他父亲不一样的是,别的父亲,是为了子女可以不惜一切,去给予; 而他,可能子孙对其的意义,一则是国家的传承,二则是满足他偶尔兴起的想含饴弄孙的需要。 对自己这个小儿子,他还是留有不少爱护之情的。 因为其他的几个孩子,都长大了,已经不可爱了。 七皇子府邸的宦官侍女们惊慌地跪在地上, 但对这件事, 燕皇并未去大加株连, 在床榻边看了看自己的幼子,见其没有其他什么不适,也不似要发风寒后,就放下心来。 幼子床榻边, 放着那只哨口风筝, 就是放到天上去后,会传出清脆哨音的风筝。 做工精美,设计巧妙,看着,确实是极有趣。 七皇子靠在燕皇的怀里,有些忐忑,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样。 “这风筝,是谁予你的?”燕皇问道。 这风筝,可不是寻常物件,一看就是精心打造出来的,市面上,也很难买得到。 “回父皇的话,是六哥半年前送儿臣的,六哥知道儿臣喜欢玩这些,所以时常做一些玩具送我。 父皇,六哥的病,到底好了没有啊,儿臣,儿臣想去看看六哥,儿臣想六哥了。” “乖,你好好休息,待会儿再喝一碗姜汤,你六哥的病如果好了,会出来的。” “是,父皇,儿臣一定听话好好喝姜汤。” 七皇子苦着脸说道,很显然,他不喜欢那种味道。 燕皇又在七皇子身边留了一会儿后才走出了房间。 魏忠河在门口候着,没进去,怕打搅天家骨肉亲情。 燕皇伸手揉了揉眉心, 随口问道: “成玦最近在做什么?” 六皇子被发配到南安县城当一个捕快,是燕皇亲自贬谪的,他的一举一动,自然逃不出密谍司的耳目。 当然了,燕皇不会每天都去看他干了什么,他事儿多,儿子也多,真顾不上的。 有时候想起来了,倒是会随口问一下魏忠河。 “回陛下的话,六殿下刚刚纳了一个女子。” “纳妾?呵呵,他日子倒是过得轻快,哪里都苦不得他。” 魏忠河有些犹豫。 “不是纳妾?” “回殿下的话,似乎,不像是。” “说明白了。” “是,陛下,那女子m.DuoJucaI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