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公子,赌坊大小的规矩都是咱们东家定下的,要不要赊给您小的并做不得主。前段时间是可以赊账的,可是近来世道乱,咱们赌坊的生意也不景气,几个月前东家就已经把这条惯例给废了。所以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。”那掌柜的尽量好言相劝。 寻常时候明乐不会准许赌客在这里闹的太过,他们可以赌,她也允许赌坊放贷给他们应急,但这项福利却是有针对性的。 她整理了一份京城所有勋贵之家的家产档案出来压在了账房这里,放贷出去,是在估算准了他们拥有偿还能力的基础上,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,更不会允许一些有心人士上门讹诈,卷钱之后逃之夭夭。 而同样的,若不是遇到萧庆元那样的特殊情况,她也从不允许赌徒在她这里闹到倾家荡产或是赌命杀人的事情来。 这间赌坊,虽说是摆在这里,愿者上钩,但赌徒再如何的可恶,他们的家人老小总是无辜。 通常这种情况下,她也不会手软,被逼到极限的时候就会永绝后患。 所以八方的账上所背负的人命案子,并不是一件两件那么简单。 “狗眼看人低,你们不就是当小爷没银子耍吗?”那齐逊是当之无愧的流氓混混,油盐不进,一把将那掌柜的往后推了好几步远,然后从怀里掏了好几次,掏出一张泛了黄的纸张拍在当中那张巨大的赌桌上,趾高气昂道:“这一张房契,我今儿个拍在这里了,你开个价吧,能换多少。都说八方赌坊是销金窟,小爷今天非要见识见识不可!” 掌柜的脸色变了变,刚要说话,常尚书却是忍不住站出来拽住那齐逊苦口婆心的劝:“贤侄啊,世昌兄名下的家产就只剩下这一处了,你是万万糟蹋不得的,府宅抵了出去,你让一家老小住到哪里去?回头叫国公爷知道了,怕是又要动怒了!” “不要你管!你自己都为老不尊的在这里挥金如土,怎么就不许我也乐呵乐呵?”齐逊不领情的将他一把推开。 “狗咬吕洞宾!”常尚书涨红了一张脸,腮边肌肉抖着半天只能愤愤的一甩袖子不再搭理。 齐逊一脚踩在一张椅子上,指着掌柜的道:“我这座府宅的位置可是一等一的好,在场的诸位大人都知道,你若是怕吃亏,大可以先问问。” 几位大人闻言,都恨不能拿袖子遮住脸,当做不认识他。 鲁国公是出了名的死要面子,要是叫他知道孙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,怕是不被气的翘辫子都难。 谁敢给他做这个证明? 彭修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的这一出闹剧,不多时屋子里孝宗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。 “公子是头次来,可能不知道,咱们赌坊的规矩和别处不太一样。这里不是当铺,房契地契是不收的,您还是请回吧!”掌柜的脸色微变,语气也不如之前那般客气。 “是么?你们这里不收房契地契?那我府里美貌的丫头、侍妾也很有几个?难不成你们东家对这更感兴趣?”齐逊嘿嘿一笑,一张小白脸上笑的眉眼花花,越发的不像话了。 “小的说过,八方不收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赌注。公子要抵押房产就去当铺,要卖儿卖女咱们也管不着,您大可以去隔壁花街上去找卖家,恕咱们八方赌坊不能接待!”掌柜的甩袖,“送客!” “送上门的便宜你不要?你们开赌坊的小爷见的多了,都是一路货色!”齐逊大怒,未等小厮上前就先一把抓住那张银票直接拍在了掌柜的脸上,恶狠狠道,“我爷爷是谁你也知道,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了,你是换也得换,不换也得换。得罪了我,小心我叫人砸了你的场子,封了你的大门,从此叫你们关门大吉!” 八方赌坊在这条街上存在了这么久,虽然没听说过背后有什么大人物撑腰,但也还从不曾被人这样的闹过场子。 掌柜的黑了脸,旁边的护卫们蓄势待发刚要把人扔出去,却见那展柜的眼睛一亮,立刻态度恭顺的对着大门口的方向道:“东家!” 八方赌坊的主人?在场的大都是这里的m.DUOjucai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