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说起来,这令牌不过一件死物,毕竟已经过了十多年了,到底有多少人会听命于这块令牌都还是未知。”易明爵手里攥着那方令牌,讽刺的笑了。 他的祖父和父亲,曾经是虎威大营的主帅,在军中有过很高的声望。 “当年那件事之后,虎威大营里祖父和父亲的老部将也还留了一些,你想借我的手去打一张人情牌?”易明爵道,一语道破玄机。 “何谓人情?如果当初真的有人情可讲,祖父和父亲何至于落得个惨死自己人之手的下场?而且如果人情有用,阿灏也不至于在得了这块令牌之后又弃如敝履的丢还给我了。”思及当年,明乐的眼眸当中也满满的都是讽刺之意,紧跟着语气一冷,字字冰凉道,“不用打什么人情牌,只需要用武力去震慑他们。有朝一日,等到你大军压到盛京外围,再抛出这面令牌了,恩威并施的效果,想来还是可以期待的。否则——” 明乐说着一顿,垂眸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来,“上次梁默英的事情之后,阿灏已经趁乱在虎威大营里头安插了一批死士和内应,本来是预备着举事之时将他营中的上层将领尽数击杀,叫他们溃不成军无从发挥效力的。横竖是有这一重保障,你去办吧,实在无法将他们收归己用,再照阿灏提前安排好的套路走也是来得及的。” 如果虎威大营的驻军确定对京城构不成威胁了,那么如今孝宗可用的也就只剩御林军和九城兵马司的人马了。 至于江北大营的十万,想要紧急调配却是需要时间的,可以暂时不列入考虑。 这样一来,哪怕是拿不下虎威大营,双方在兵力上也是旗鼓相当。 “好吧,我听你的!”权衡过后,易明爵深吸一口气,抬眸深深的看了明乐一眼,然后反握住她的手,叮嘱道,“接下来的这段时间,京中形势势必艰难,我们都不在你身边,你自己一定要小心,实在万不得已的话——” 易明爵说着,突然顿了一下,继而露出一个笑容,道,“别逞强,保命要紧!” “还用你说!”明乐嗔他一眼,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问道,“对了,上回我交代你的事——” “放心吧!”易明爵却是未等她说完已经出言打断,“现在南北两地所有的余粮都掌握在我们的手中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哪怕是孝宗想要从东、北两方面的边境守军中调动人马来救驾,也必将寸步难行。” “那就好!”明乐点头,微微一笑,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,“那你快回去,记得乔装之后再走,叫长安他们多加警惕,路上——” “行了,我知道了!”易明爵笑着打断她的话,“你可别学那些女人,有事没事的就会唠叨,我心里有数,会小心的。” 姐弟两个相视一笑,随即又很快敛了笑容。 送易明爵离开之后,长平就面有忧色的从外面进来。 “爵儿走了?”明乐随口问道,转身去把首饰匣子的抽屉关上。 “嗯!”长平回道,脸上神色却不见轻松,一直抿着唇一副若有所得的模样。 明乐回头看她一眼,心里就是了然,无奈的摇头笑了笑,“平阳侯那边还是没有线索?” “没有!”长平摇头,一筹莫展,“说起来也是我们自己大意了,当时竟然没想到要叫人盯着孙氏和易明清他们的马车出城,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。” “呵——”明乐闭上眼,长出一口气,神色之间却是极为平和的,跟着感叹道,“是我太疏忽了!” 可是谁曾想到彭修会来这么一手? 孙氏疯了,所有人都以为是被他送去了城外的庄子上休养,诚然当时明乐也不曾多想,只是后来却传回消息,说是平阳侯府在京城近郊的三处庄子上都空无一人,甚至于孙氏那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去过,哪怕是住上一日也好。 而更离奇的是,随后明乐就派出了暗卫明察暗访,孙氏那一行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,完全的无迹可寻。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平阳侯府的车驾出城往东南方向离开,而所有的线索也就都止于此。 真真的是活见鬼了!m.duOJUCaI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