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 四周原本张弓搭箭的燕军骑士纷纷放下了弓箭; 熊廷山大吼道: “郑凡,你这一身王服,和你们燕国皇帝的龙袍,也不差了吧! 我就不懂, 你怎么就不想当那皇帝呢!” 郑凡坐在马背上,看着远处的熊廷山, 道: “你熊廷山不也没造反当楚国皇帝么?” 熊廷山大笑道: “我那是玩儿不过我四哥,所以我认输低了头,你呢,那燕国皇帝,我承认也算是明主,但你未必玩不过他,不,你怎可能玩不过他!” 可以听出来,这一战,熊廷山被打服了,此时在他眼里的摄政王,和当年在年尧眼里的靖南王,已经没什么区别。 郑凡回答道: “正因为玩儿他太容易了,所以反而懒得玩儿了。” 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 “你呢,怎么不逃?”郑凡问道。 在中军被击垮后,熊廷山完全可以带领自己身边精锐先行一步向南逃去,而这乱糟糟的局面下,燕军也很难调动足够的兵力只盯着他一个人追; 除非特别倒霉,否则在这般多溃兵做掩护的前提下,熊廷山逃出去的可能,还是很大的。 “郑凡,摄政王,呵呵,你应该知道,这次为何我们会孤注一掷。 与其被你和你背后的燕国继续软刀子割肉,倒不如痛痛快快地趁着还有一战之力时,拼出一个可能,说不得还能翻盘。 现在,赌输了; 还回去做什么, 真要愿意继续苟延残喘,老子为何要来这里? 郑凡, 要是当年在那辆马车里,你自暴身份,不要扯什么小苏先生作幌子,就说你是郑凡,我那四哥,怕是真会将妹子许配给你的。 你在我大楚,也是能封王的。 你说说,到底有没有这个可能? 是不是我大楚的国运,就不会如此了?” 其实,近些年来,楚皇从未停止过对郑凡的拉拢,从最早地希望可以呼应帮助郑凡在晋东立国,到后来,甚至在信中说出,等郑凡和熊丽箐再生一个儿子后,他愿意将这个外甥立为大楚太子的承诺。 但郑凡,从未对此动心过。 就比如眼下, 他对熊廷山的回答,也是极为干脆: “没这个可能。” “为何?我大楚,哪里就比不得他燕国?” 郑凡笑了: “因为, 我就是觉得啊, 这大燕, 就活该一统这诸夏。” “没道理可讲?” “真没道理可讲。” 熊廷山深吸一口气,又缓缓地吐出, 再次喊道: “你看看, 这一战后,我大楚,还能再对你燕国造成威胁么? 所以, 玉盘城下的那一幕, 就不要再来一次了吧; 都是好儿郎,没能带他们打胜仗,是我无能。 你再赶尽杀绝,也无非是让楚人更痛恨燕人而已,该怀柔了。” 郑凡开口道: “你熊廷山何时觉得自己有资格来教我做事了?” “没这个资格,败军之将,哪里还有个什么狗屁的资格,我就是可怜我那些儿郎,也都是爹生妈养的。 既然大势已去,挣扎无望,总得为他们求活一次。” “你,拿什么来求?” “我不走,就是留在这里,等你; 好把我这颗人头送到你手,再让你拿着我这颗人头,去让他们放下抵抗投降。 你这堂堂大燕摄政王, 难不成现在还需要这人血来去造你的威名么?” 郑凡没说话。 熊廷山单手持刀,夹在自己脖颈位置,下令道: “都有,放下兵器,降了!” 四周亲卫没人动。 “本王,还没死呢!” 亲卫们纷纷放下兵器,朝着熊廷山跪伏下来。 熊廷山目光看向郑凡, 喊道: “接好我这颗人头, 驸马爷!” “噗!” 熊廷山以气血御刀,将自己的脑袋从脖颈上切了下来。 脑袋滚落在地, 无头的残躯向后栽倒。 一名亲卫头子,噙着泪,抱起熊廷山的人头,缓步走向郑凡所在的方向,锦衣亲卫张弓搭箭。 亲卫头子没有过于靠近, 而是托举着熊廷山的人头,单膝跪下: “请驸马爷接首级!” 刘大虎看了看郑凡,郑凡微微颔首; 刘大虎翻身下马,走过去,接过了人头,走了回来。 随后, 那名亲卫头子起身,又走了回去,捡起地上的一把刀, 喊道: “王爷,等等咱!” 刀口,抹过自己的脖子,鲜血飞溅,栽倒在地。 那两百多名跪伏在熊廷山残躯旁的亲卫,纷纷将自己先前丢下的兵器重新捡起; “王爷,属下来了!” “王爷,等等属下!” 两百多名亲卫,全部自尽,无一人苟活,集体追随熊廷山而去。 这一幕,让四周的燕军骑士们,脸上也收起了先前围住敌酋的戏谑自得神情,无论何时,在军中都永远敬重有血性的儿郎,这,不分敌我。 郑凡的目光自那边挪开,落在了刘大虎手中捧着的人头上。 良久, 下令道: “传本王令,通晓全军; 此战, 一俘功抵俩首级。”m.DUojucaI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