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还是摇头?” 刘长命没有动作,大夫也只能放弃,在他面前拍了三下手:“睡吧。” 刘长命果真依言睡去,阮久眨了眨眼睛:“这样就可以了吗?” “嗯,每半个月都扎一次针。”大夫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。 “那他扎过针之后,会清醒一些?” “是,我本来也只是想着试一试的,半年前第一次扎完,就有了反应。”大夫把刘长命扛起来,放到床上,“他对我说:‘多谢大夫。’” 阮久帮他把床铺弄好。 “还有一次,我看他叫得实在是太惨了,想着要不还是最后扎一次,接下来就不扎了,试试别的法子。结果那一次扎完之后,他让我别放弃,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。” 阮久心想,应该是军营里的事情,他还想着要报仇,要把大梁朝廷里的那个里外勾结的蛀虫给抓出来。 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。 阮久叹了口气,抖落开被子,给刘长命盖上。 * 在溪原耽搁了几天,最后刘老先生也跟着他们一同上路,回了尚京,以阮久老师的身份。 刘长命自然也是跟着一起回去的。 之前不带他回去,是觉得尚京城中形势复杂,他回去了反倒不好。现在尘埃落定,阮久觉得,还是把这个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。 而且他只留了一个大夫给刘长命,回了尚京,阮老爷留给他的十来个大夫都在尚京,过去了,应该对刘长命更好。 如果他想快点好起来的话。 唯一一点不太好的事情,就是—— 不知道是刘长命把他当成了别人,还是他真的很感激阮久。 他很喜欢跟着阮久。 阮久对他这种行为感到些许惊恐,数次制止之后,刘长命还是丝毫没有改正的意思。 但他似乎察觉到阮久有点不喜欢他的这种行为,最终还是退到了离阮久十步之外的地方。 不能再远了,再远他就要闹了。 而且他好像不习惯坐马车,他习惯跟着马车跑,阮久这时候才发现,原来他的轻功很不错。 但是再好的轻功,也不可能从溪原跑回尚京。 最后阮久和大夫废了好大的力气,才把他劝到马车上。 马车里,刘长命抱着他的小羊——他在刘老先生家的主要工作就是放羊,所以他得带着他的小羊走。 但是他有两只羊,所以—— 阮久坐在他身边,怀里也抱着一只羊。 刘长命不会说话,所以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坐着。 对这个忽然出现的、非要跟着阮久的男人,赫连诛十分介怀,所以赫连诛也和他们坐在一起,就坐在阮久和刘长命中间,同样一言不发。 这样的气氛太奇怪了,阮久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尖。 “那个……小猪。” 赫连诛淡淡地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 “刘长命还挺奇怪的,是因为以前在军营里习惯骑马,所以才不喜欢坐马车吗?” 赫连诛语气平静:“不是。” “啊?那是什么原因?在军营里的不是士兵还是什么?” “暗卫。” 阮久不太明白:“啊?” “只跟着一个人,寸步不离,是因为接了死令,必须保护那个人。轻功很好,身手也不错,才能保证不跟丢那个人。暗卫当然不能坐马车。” 他这样说,阮久才有些相信。 “可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他,他应该不是要保护我吧?” “应该不会。”赫连诛顿了顿,“或许,他要保护的人和你很像。” 阮久努力回想了一下。 能用暗卫的人,大概都是宫里的人,要不也是当官的。 他这人的模样在永安城是独一份,哪有人跟他长得相似? 他想了很久,也没想出这样一个人来,最后摇摇头,道:“肯定不是,小猪你猜错了。” 赫连诛不答,拿出一个铜管似的口哨,吹了一下。 口哨声很尖利,阮久就眼睁睁看着刘长命抱着小羊,跳出正在行驶的马车。 等阮久掀开帘子去看的时候,他已经没影了。 “谁让你乱吹的?”阮久抱起怀里的小羊,让小羊用羊蹄子蹬了赫连诛一下,“现在又要停下来找他了。” 赫连诛无辜道:“软啾,他从前就是做暗卫的,现在出去活动一下,说不定对他恢复正常有帮助。他不会跟丢的,跟丢了做什么暗卫?而且他在的话,马车里很挤。” 阮久看着赫连诛,竟然隐隐被他说服了。 “行吧,可是他真的不会跟丢吗?” “不会的。”赫连诛掀开马车帘子,扫了一眼四周,便指给阮久看,“他现在在那棵树上,再数三下他就要跳到另一棵树上了。”m.DUojUCai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