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握监国大权,三皇子还真的是有这个权力直接调动东南水师,而不需兵部尚书首肯。可是他刚刚主政就做这样的事,偏生还是为了那种见不得人的理由……也难怪兵部一干人不满,难怪老太傅不满,难怪昔日都察院跟着自己混的那些御史也觉得脸上无光。 这就是他和太子的差距——太子身边的一切,都是为将来登位而设置的;而他身边的一切,都只是投机而重利之人,盼着在得他掌握大权之后能得偿所愿,中饱私囊。 这么多年来,他一直在太子的阴影之下挣扎着,却也同时纠缠上这些数不清的利益。 到了这时,他若还不能快刀斩下这些纠葛,那他就真的与大位无缘了。须知,他只是子凭母贵的皇子而已,论长,有大皇子,论实干,有老四,论爱,还有那个一直被养在暗处,护得好好的老六啊! 三皇子登时对自己说:周德瑜啊周德瑜,你要是跨不过去这个坎儿,那把椅子,就注定与你无缘了! 这位知道遇上了主政以来头回重大考验,他在脑海里飞快地转过一圈,马上做了决定,先伸手扶起了夏省身,一脸痛心地道:“老师,您教导我这么多年,您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?” 众人一起抬头,瞅瞅三皇子,心想:难道真的将这位给误会了? 三皇子接着道:“下调令给东南水师,乃是因为渤海湾内海寇肆虐,扰得民不聊生。往来航运,不堪其扰,几近停滞。前日里我刚好面见了几位往来即墨的行商,深知海寇之乱不得不除,因此才下了调令给东南水师……” 这下可好,他当着这么多人说是调东南水师去剿灭北方的海匪,话一出口就再也不能反悔——三皇子一面说,心里一面滴血。明面上说是海匪,实际是某些人豢养的海上私兵。原想是到了关键时候控制一下海上商路的。 但此刻他为了将来还有希望能登上大位,必须做出一副秉持公义的模样,其实私下也是在和过去那无数纠缠在他身上的利益做切割。 “尚书大人,兵部那里,理应先知会。确是我刚刚上手诸般政务,疏于管理手下,以致乱了章程,周德瑜向大人请罪。” 他虚心地向兵部尚书请罪,直接上前一拜到底了,唬得兵部尚书跳了起来,拉着三皇帝就道:“三殿下,万万不可,小臣受不起。不过是程序颠倒,补一补公文即可。只是这东南水师北上,兵饷和修整船只的费用……” 三皇子的心继续滴血,嘴上却说:“我来想办法!” 兵部尚书登时露出满意的神色,赞道:“原来这只是一场误会——” 夏省身登时在一旁补一句:“那么便盼着水师尽快北进,剿灭北方为患多年的海寇,还百姓一处平靖的海疆。老臣在京中,日夜等待此等喜讯。” 这位太子太傅是个人精,他见三皇子改了口,说调水师乃是去剿灭海匪。但是关于“雪花糖”“雪花洋糖”的那点儿利益纠葛,谁还不知道啊?一心支持自己学生的夏大人,家里也天天喝着加入洋糖的甜汤“补身”呢。 夏省身这么说,也M.dUOjUcAi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