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松许多,“师爷,后面咱们可又是一场硬杖要打啊!” “死过一回的人,有何惧之?”石民威目光一扬,胸中升出豪气万分,“小姐,咱们且行且看。” 青莞笑起来,眼睛里却是无边的荒凉。 苏子语,我们终于要对上了呢! …… 宝庆三十九年。 十二月初一。 有风。 天光大亮。 赵璟琰一身锦衣玉冠,于宫中拜别宝庆帝,自南门而出。 百官将寿王仪仗送至北城门,贤王亲自奉上水酒。赵璟琰接过酒杯,举目远眺,目光在人群中一一划过,脸上微有失落。 “八弟。”贤王笑容满面端起酒杯,往前一送,“三哥祝你一路顺风。” 赵璟琰回笑道:“多谢三哥。” 四目相对,目中都有流光溢出。往日同行的岁月,一去不返,剩下的是什么,两人心中都很明白。 这世道就是这样,没有永远的敌人,更不会有永远的朋友。 赵璟琰朗声畅笑几声,将酒杯一扔,一转身钻入了那辆黑色马车之中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 贤王唇边浮起邪魅的笑,轻声道:“老八,这一下,可就只剩咱们俩了!” 青莞望着前方,见那男子如一团青云逐渐消失在视线中,不由轻喃一声,“保重。” “小姐为何不亲自送送寿王?”陈平眼露不解。 小姐病着,偏起了个大早赶到城门,按理凭她与寿王的关系,只管上前送别,偏偏躲着不见。 即如此,又何必来送? 青莞收回视线,淡淡看了他一眼,转身离去。 陈平瞥了瞥嘴,忙跟上护着。哎,小姐的心思,他从来猜不透,也不敢猜。 帘子一掀,陈平恭敬道:“我扶小姐请上车!” 青莞正要抬脚,一骑快马直冲过来,马上之人一收缰绳,翻身跃下,眼睛闪着亮光。 “六小姐,这是我家爷给你的,你收下。” 青莞展手来看,却见是一枚玉佩,上雕着数枝青柳,栩栩如生。那玉佩尚且温热,带着主人的余温,灼得她的手掌滚烫。 青莞不由苦笑。 世间男女定情,多半男人送玉佩,女子送荷包,她觉得此刻手里捧着的,是那厮遗落的笑靥。 竟然猜到她会来送行,好本事! 青莞想随手一扔,却又觉得有些不舍,踌躇半晌后,只能红唇轻咬,转身离去。 …… 尘烟滚滚。 阿离打马行至车前,朗声道:“爷,竟被你料准了。” 赵璟琰半倚在车中,闻言俊脸淡淡一笑,灿若天边明月。 蒋弘文气笑道:“送个行而已,不值得你笑得如此风骚。” “呵呵!” 赵璟琰应了声,眸光温润如水,颇有意味道:“若是送行,为何隐而不现。只怕连她自己,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在何处?” “她在心在何处?”蒋弘文好奇。 赵璟琰收了笑,脸上从未曾这样严肃认真,“她的心,沉在水底。想要浮起,得费大功夫。” 蒋弘文酸得牙都倒了,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,道:“别文绉绉,讲人话。” “人话是,我也不知道。”赵璟琰苦笑。 蒋弘文瞧了他一眼,直起身,执手倒出两杯水酒,“得,得,得,送君千里,终需一别,来,干了这一杯,咱们分道而行,别他娘的英雄气短,儿女情长。” “江上烟楼月疏影,不及心间一丹砂!” 赵璟琰懒懒起身,认真的与他碰了碰杯,“兄弟,保重,京中的一切,我交给你!” 蒋弘文一干而尽,“我等你回来……” 车队疾驶而过,留下尘土阵阵,到最后,化作了一个点,直至消失不见。 蒋弘文又默默静立了半晌,才慢慢转身,心中不辨悲喜。 …… 在寿王离京的三天后,m.DuojUCAi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