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气质犹在,依然美得纤尘不染。 秋水双眸剪开水波涟漪,漾着晶莹的泪珠,湿漉漉的眼睫抖动几下,女人嘴角轻扯,幽幽释出欣然的弧度: “暮丫头,你怎么来了?” 内心早已激动到溢于言表,她还是惯有的云淡风轻表情,和善的注视悲悲切切的女孩,浅笑一句: “起吧,你忘了,我说过我不喜人跪。” 女孩倔强的擦眼,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,直到被女人扶起。 顾云汐含泪搀许妃坐上木椅,蹲在她的膝下,呜咽着: “娘娘,您受委屈了。” “哪有……” 许妃安之若素,清浅的眸中泠泠水光翻飞,怅然道: “处在深宫当中我也曾机关算尽、身不由己,想来瑾婕妤之事便是报应,我不怨别人,只是苦了锦竹,还要陪我在这里受罪。” “娘娘在说什么,只要不与您分开,哪里对奴婢而言都无差别。” 锦竹凄然说一句,抬手抹了把泪。 “娘娘,对不起、对不起,奴婢来晚了。奴婢知娘娘蒙冤受屈只能袖手旁观,是奴婢对不起您!” 顾云汐在女人脚下声声忏悔、哭得溃不成军。 她完全有能力向帝君交出吴庸,以证明妖胎论与井水投毒案的幕后黑手非是这可怜的女人,然为大局考虑终不能随意行事,她因此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。 许妃不明真相,单纯的认为是自己的落魄遭遇引来女孩的同情与悲痛。 抿唇轻笑,许妃温暖的指尖抚过女孩的青丝,浅浅开口: “不哭、不哭,彼时是我对不住你,你服侍我一场,为我鞍前马后做过许多事,结果还被我赶出宫去。暮丫头,你不记恨我吧?” 顾云汐吸鼻摇了摇头,声音透出挥抹不去的哭腔: “奴婢如何会怨恨娘娘,娘娘人好,有幸服侍您乃奴婢的福气。” 心在这刻狠狠的疼了一下,许妃骤然凝眸,眼底湿热磨灭了昔日潋滟的流光: “好、好……你能在我落难时不忘过来探视,我心意已足……” 声音袅如天边云雾淡淡的晕开,徒留一抹哀伤震慑心头。 女孩心房剧烈起伏,兀然生出很不好的预感。 当即抱住许妃的腿,抽搭搭的祈求: “娘娘,事已至此娘娘务要保重自身。请您相信奴婢,相信冷督主。东厂不日便会揪出一系列事件背后之主谋推手,还您一个清白,请您万万保重啊!” 许妃澹然若笑: “你放心,我以死相拼执意不去冷宫便是为等待那一天。冤屈一起日不得昭雪,我都舍不得寻死觅活的。暮丫头,这点你大可安心。” “嗯!” 顾云汐由衷敬佩许妃强大的内心,挤出惨淡笑容抹干泪痕。 更鼓响过,锦竹到床边望望外面,回身道: “水汽下来了,怕是有雨,暮丫头快回东厂吧,也让娘娘早些安置。” 许妃容色不舍,瞳光冉冉专注而羡慕,反复流连看过女孩黑衣装扮落拓,雌雄莫辨的洒脱,似乎要在此刻,将她的五官深深刻入记忆中。 “娘娘……” 顾云汐与之携手,双腿如若灌铅,舍不得迈动一步。 “去吧,暮雪……” 许妃倏然鼻息湿红,凝泪的眸子映入些微跳动的烛火,颤声道: “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,我便知你非是池中之物。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光,那般耀眼、那般明亮,可以照耀到深宫每处黑暗的角落,那便是你自身的力量。” “奴婢还会再来看您,您要等着奴婢,奴婢定会将您风风光光接出幽禁之地。” 顾云汐蹬上窗台,翻身出去的刹那不禁回眸再次看向殿里的主仆。 那一刻,许妃眸色熠熠生辉,静笑安然的挺立身姿,骤然带给女孩极其强烈的震慑感。 许是错觉,她莫名心跳加速,刹那脑中错觉,这刻间的回眸,似乎像是永决…… 轻身提纵越出红墙,飘飘然落到陆浅歌的身边。 “谢谢你。” 顾云汐向他道谢,声音沙哑。 陆浅歌皱起眉头,第一时间留意到那对不算大却已红肿的眼目: “你哭了?” 顾云汐低头,还沉浸在悲痛当中抽不出身,娓娓道 “嗯,眼见旧主蒙难,情不自禁就……” “也是啊,”陆浅歌视线撒向黯淡天际,长叹: “这诺大的皇宫看似纸醉金迷、风光无限,实则由白骨堆累、冤魂铸就,每处都有属于它的悲伤与无奈,还是作平民最好。” 顾云汐眸光凝向某处不言不语,淡淡清泪划过脸颊。 陆浅歌转头去看,又被那种莫名的感觉困惑了心。 她神情专注的模样,真的太像太像云汐了。 就是这丝困惑与旖旎的风,勾起陆浅歌深埋于心底的情愫。 他愣愣的看着她,慢慢伸出手去,想为女孩擦拭腮边的泪痕。 不料女孩有所反应,迅速闪躲开来横眉翻了脸,娇叱: “你干什么——”m.duOJUcAi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