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明怀心里是想着生生受了热水,重伤之后离不开,以后就粘在这家中。可当他真正看到热水泼来,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身子已经下意识翻滚一圈,余光瞥见那女人又去了厨房,吓得连滚带爬起身,跌跌撞撞地往外跑。 本来还想阻止楚云梨的围观众人见状,半晌无言。面面相觑过后,各回各家。 那位被请来的大夫被晾在原地,这大半夜地,被人像溜猴一样白跑一趟,请他的人说得十万火急,谁知来了后,唯一一个受伤的还跑了。大夫暗自骂了几句,也只能自认倒霉。回去的路上,告诫自己以后都不要再救高明怀了。 高明怀大半夜的闹了一场,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不说,自己还受了重伤。 一开始还跑得动,等到离开了邰三鱼的宅子,他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,半途上折去水井处泡了半宿,才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挪回后街。 回到后街时,天色正朦胧。 高明怀扶着墙慢慢挪,远远看到了洪喜雨的宅子,本来想歇一口气的他立刻来了精神,盘算着赶紧挪回家休息。 又提了一口气,正想一鼓作气……余光却瞥见远处门外有高大的人影闪过。他眨了眨眼睛,确定有个人影从屋中出来。 他面色一变,好像身上也没那么痛了,飞快往前挪。 当他走到那个人影走出来的门外时,正是洪喜雨的门。 看着紧闭的大门,高明怀面色变幻。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直到身后有门打开的动静传来,他怕被人指指点点,这才抬手敲门。 好半晌,里面才传来洪喜雨的声音:“来了。” 洪喜雨打开门,看到门外一身狼狈的高明怀,面露惊诧:“你怎么弄成了这样?” 高明怀抬步就进,整个人靠在她身上,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院子里:“最近城中不太平,你住在家里要小心贼人。” 闻言,洪喜雨讶然:“我没听说过有贼啊!你听说了?谁家被偷了?” 高明怀摇摇头:“只是听了一耳朵。” 又吩咐:“你去厨房帮我打点凉水。” 洪喜雨将他放在院子里的石凳上,端着盆去厨房,随口问:“你还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” 高明怀悄悄起身,飞快在两个屋子间巡视一圈,又奔到了厨房外,看到整洁的厨房。一颗心沉到了谷底。 有人影从这个大门出去,家里却没有被偷,连东西都没被翻。 也就是说,那真的不是贼。 可这大早上的一个男人从独居女子的房中出来……高明怀闭了闭眼:“喜雨,昨夜有人来吗?” 洪喜雨眼皮一跳:“没有啊,你怎么会这么问?” 高明怀靠在墙上,眼神直直看着她:“我受了伤,走得很慢。刚才绕进后街时,看到有个人影从你院子里闪出去。” 洪喜雨一脸惊讶:“有这种事?”她整个院子里搜寻一圈:“没发现有异常啊,也没听见动静。你会不会看错了?” 想了想,伸手指着隔壁:“隔壁的李大叔每天天不亮就去杀猪,你看到的人或许是他?” 高明怀:“……” 哪怕天色不够亮,可他眼神好啊!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。 事实上,他还希望自己看错了。 高明怀找了个地方坐下:“或许是我看错了吧?喜雨,我身上好疼。邰三鱼那个女人太狠,往我身上泼了三盆热水,你能去帮我请个大夫吗?” 洪喜雨面露为难:“可我手头没有太多银子。” 高明怀对母子俩向来出手大方,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,他落魄后,洪喜雨竟然这么抠。 别的也罢了,连请大夫都舍不得。多亏了他只是烫伤,若是别的重伤,她兴许会眼睁睁看着他死。 他闭上眼:“那就帮我买些烫伤膏吧。你快点去,免得一会儿天亮了之后街上人多,又对你指指点点。” 洪喜雨张了张M.duOJUCai.CoM